冬狐与狸

我追求的是什么,我渴求的又是什么

 

【赤黑】堕爱·序

※有构思就想写出来,先看看效果。

※宗教观念不要认真。

——————

   神说,双子是不被允许的存在。
 
  人类畏惧着双子,只源于他们的信仰。

  没有人质疑过,也没有人反对过。

  因为人类是如此的,盲目信神。

  叩,叩似是敲门声,由蜡烛燃起的微弱的光照亮了教堂内部,这是唯一打破寂静的声音。

  现正值十二月份,外面是风雪的世界,而且刚刚九点的教堂钟声已经敲响,这个季节,这个时间点,今晚应该不会再有避难者的到来吧。神父望着七彩的玻璃片组成的窗户独自想着。

  令人安心的教堂,坐落在这小镇最为显眼的地方,基本上前来避难的人数不在少数。

  叩,叩,风再次刮过玻璃,但这次的声音有些微妙的不同,像是提示着听到的人“这是一次真正的敲门声。”

  蜡烛的光不安分地跳动几下,门那边传来了打破寂静的声音,有人说着什么。

  “有人吗?”淡淡的声音传进。

  神父警惕起来,把身子转向门那边,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这样的鬼天气,外面的人会是被风雪欺负成什么样。

  “有人吗?”再一次地,同样的声音同样的问题,这一次证实了神父心中的担心。

  这一刻,神父立刻迈开脚,疾步走去,边走边祈祷。

  他打开一条刚好够一个成年人可出入的门缝,但不免还是有一些雪被吹入。很快地,先是一个孩子映入眼中,不合身的大黑斗篷裹住,帽兜下若隐若现地能判断出他的眼睛是红的。

  孩子没走近教堂内部几步就停下来了,脸转向神父那边,这样便看清了他露出的外貌。冻得发红的鼻子,冷得嘴唇都干裂,还有些发白。但这孩子只有一只红宝石色的眼睛看着自己,另一半的脸上有着厚厚的白纱布包裹……啊,那么小已经受那么严重的伤,真可怜。神父向他露出怜悯的眼神,但看到孩子回望的眼神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抱歉,这么晚了前来打扰。”

  致歉的话从旁传来,停留在孩子身上的视线内有一只被手套包裹的手拍去孩子脑袋上的余雪,神父跟往旁看去,刚好对上男子的眼。

  “神父大人,你是神的信徒,今晚你留在这里,我衷心为你献上祝福。”

  他把帽兜掀开,蓝色的发解开束缚一般自由散落,他理了理微乱的发型。

  “那个,请问你是?”

  神父看到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有些不安地问他。

  “啊,我都忘了,我是黑子,是这两孩子的监护人。”

  “双生子?”神父的声音提高些许,能听出里面夹杂着一丝恐惧和排斥。

  “是的,但不会给你添乱的。”

  “神啊,您知道我遇到了什么,请您务必宽恕我。”他双手十指相握,虔诚地对着教堂中耸立正中的十字架说道。

  他的眼再度张开望向黑子,先前的慈祥早已扫尽,余留冰冷。

  “出去!”他不留情面地喊道“神圣的教堂,神的圣地岂能被恶魔污秽所玷染!”

  黑子怀中的孩子不安地动了,他被吵醒了,扭头看向吼声源,一双红宝石色的眼凝视神父几秒,同样让他打了个寒颤,而一开始进来的孩子只是拉着黑子的斗篷,但再也没有望过神父一眼。

  “我可不这样认为,神父大人。”

  黑子牵起一直拽着自己风衣孩子的手,边走向教堂中深处,十字架前。

  “爱,这种感情是我所掌控的,但如今我却感受不到。”

  他走上台阶,速度很慢很慢,孩子被他牵着,丝毫不吃力地跟着,走着。

  “我不曾认为他们是怎样的存在,也不会觉得他们会玷染了神圣。”

  一双翅膀展开,洁白而纯净,在十字架面前,天使降临。

  “只是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把我所能给予的,都献给他们。”

  “这就是我的本意。”

  一时间,教堂里原本冲刺的黑暗被天使的光尽数驱散,神父有些错愕,难以置信。扑通,双膝跪地,眼内流露的是胜于一切的虔诚神情。

  “天……天使大人!天使大人!请宽恕我的无知,祈求您原谅我的话!”

  激动地,断续地说出称呼,也对,这是每一个人类看到天使后都会有的反应。但在黑子看来,原本虔诚的跪拜,虔诚的言语,在这一刻,他都觉得无比的丑恶,真的虚伪之至。

  黑子缓缓蹲下,对着双生子说道“这期间我们暂时在这里生活吧。”

  他温柔地说着,把另一个孩子也抱起来,亲了亲他们的额头。

  “晚安,赤司。”

  “晚安,征十郎。”

  “今晚有个好梦。”

  


  天使,即为神的使徒。

  “天使大人,您的到来是我们的荣幸!”

  “天使大人,能给我的孩子祝福吗?”

  “天使大人……”

  人里一圈外一圈地围着黑子,向他索求祝福,这几天尽是如此,而黑子只是以标准的公式化微笑回应,人们无法知道他的心早已牵挂到别处——今早征十郎出门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这时,怀中的赤司抬起头,向后方望去,那是征十郎早上离去的方向,他的眼睁大,小小的手在空中抓着,因这一行为,黑子扭头看去。

  “征十郎!”

  黑子立刻跑过去,把他小小的身躯抱在怀中,雪白的翅膀张开,形成巨大的保护。

  他受伤了,脸上青了一块,绷带也有血在渗出,帽子上有残雪的痕迹,抱紧他时,他的脸很冷。

  “给你,虽然已经冷掉了。”

  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他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先完成,把怀中的包子递出,赤司好奇地探出脑袋看了看 ,但视线停留到他身上的伤时,赤司却摇摇头,小手拽紧了黑子的衣服。

  “乖孩子,我来帮你治疗。”

  羽毛散发出淡淡的金色,黑子亲了亲他的脸,一股暖流包围了征十郎,脸上的淤肿消去,绷带也渐渐变回白色,一切都回归到最初的模样。但这一次的疗伤时间却是比以往都要持久 ,黑子的脸色也惨白不少,双子的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

  黑子还是以以往温柔的声音问道:“为什么受伤了?”

  “自己不小心摔的,让你担心了,抱歉。”

  他低下头,并没有直视他的眼,但这种受伤的程度绝对不是摔出来的,黑子深知这一点。

  “下次不要单独外出,好吗?”黑子拉起他的手,站了起来。眼望向风雪之后放晴的天空,独自想着,再多撑一会,让我能更久一点地待在他们身边。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刻他的全部早已被双生子看在眼里……

  “这里也不能停留了。”他说出判断的话语,转过头去看向贪婪的人们一眼,用另一只手抱起征十郎,展翅飞到空中,仅留几片准备变黑的落羽在此。

  黑子不想再待在这里,这里也是会给双子带来伤害,不友善的眼神,虚伪的言语,哪里都没有感受到人类的爱的情感。他只是单纯地希望,希望能把爱给予到怀中的双子,让他们不用再回想起那一段不正常的过往,让他们体会到先前不曾有的温暖。

  所以,神罚,再给我一点时间……他如此祈祷。


  黑子哲也,他带着双子飞往过很多很多地方,他教给双子无数的知识,常识,无偿付出。

  无论去到哪里,被什么人怎样对待,黑子都会把保护双子放到首位,黑子的怀里对于双子来说都是躲避风雨的最良港湾。所以,那个时候,赤司和征十郎认为就算人们对待恶劣,世界对待不公,无情跟随他们,只要有黑子就足够了。

 
  唔……摔落了。

  黑子第一次降落失败,这里就是最终吗……在痛感传达到大脑内,黑子这样想到。

  落地一瞬间,黑子也依旧护着双生子,他自己则是肩先着地 ,背部擦伤,羽毛掉落得比以往更多。征十郎惊讶地看着,他想挣脱维持抱着自己的手臂 ,把黑子扶起。

  一只温热的手掌顺了顺征十郎凌乱的发,他温柔的脸上依旧绽放着温暖的笑。

  “没事,我是不会受伤的。”

  征十郎半信半疑地眨了眨眼,担心流露在他童颜的脸上,而赤司被这一落地方式吵醒,他揉了揉赤瞳,带有睡意的眼疑惑地看着身下的黑子。

  “抱歉,吵醒你了。”

  他坐了起来,脸上尽保持着不露出忍痛的表情。望了望四周,此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但很多草木早已枯萎,不远处一棵枯掉的古树歪七歪八地伸展早已枯干的枝条,几只乌鸦用血红的眼珠子,歪着头窥视他们。

  这里……是哪?

  转过身,一座因荒废而变得破旧的教堂耸立。这里没有人类的活动迹象,四周也弥漫着一股令天使本身感觉不好的沼气包围——有微弱的结界存在。

  人界的边缘。

  看着双子,抖动几下翅膀,疼痛感更加强烈,这……应该不能再起飞了。

  神罚,对于天使来说是一个痛苦的践踏尊严的过程。最先失去的是神格,这对于一向以高傲自称的天使来说是无法接受的践踏。随后失去的是神力,自身的恢复能力和给予他人祝福、治疗的能力也慢慢失去。最终他们会失去在空中翱翔的资格,失去飞翔时感受到的自由,直到迎来最后的下场……

  天色已开始沦为橘黄色,原本这一次的远航是毫无计划的,如此草率的决定,一点也不符合黑子一贯的做法,他自嘲了一下。

  短时间内也不能到哪里去,至少最后也能给他们一个美好的回忆。这,是黑子哲也最后的想法。

 


  夜已降临,此刻的天空并不因外面草原的荒凉而显得压抑,月光洒落到地上每一处,光聚到教堂顶处的十字架,银光反射。这里不像先前的落脚处,此刻并没有风雪侵袭,一切都很平静,真是不错的最终之地。

  黑子安好双生子,确定他们熟睡后,黑子走到教堂内,这里虽然破旧,但最基本的教堂必备物还是有的。

  七彩的教堂玻璃已经碎裂,但依旧散发着独有的神圣韵味,一排排安排给信徒的长椅上有一层薄薄的灰。

  他微微清扫了椅面,坐在上面,头向后仰,一直收起的翅膀也张开着,享受月光的洗礼。

  “请你出来吧。”

  在月下,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可过了一会儿,四周依旧没有动静。

  “放心,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并没有同伙。”他接着补充到。

  “那还真是失礼了~”对方似乎轻松了不少,一来就是一种轻松的调调。

  慢慢地,一个人影从黑暗处走出,几簇漂浮的蓝色鬼火跟着他,是魔界的居民。

  “天使阁下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赤司和征十郎入睡时,但现在确信了。”

  黑子收起翅膀,让它们垂在背后,这一过程却扯到了伤口,皱眉的瞬间被来者捕捉到,他用手拖着下巴,思考起来,再抬起头的时候,那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眼。

  “阁下应该知道吧,双生子的传闻。”

  他直接问起黑子最忌违的事。

  “你是?”黑子问道。

  “啊,我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是魔界的预言者,实渕玲央。”他把帽兜取下,巨大的弯角藏在黑发两旁,脸上满是笑意。

  “预言者吗……”黑子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号,像是思考什么,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一脸认真地开口问道“请你告诉我,那个故事的后续!”

  玲央先是惊讶,他看着眼前收拢翅膀的天使,比起自己本身的情况,他更关心的是双子的命运,预言中撒旦的命中注定的人想必就是这个人。

  玲央的脸上,是温柔的笑意,他微微行礼,即便现在的他是自己一直厌恶的天使,但不久之后,就不是了。

  “阁下,和我签订契约,怎么样?”

  “你现在的情况,应该不容乐观吧。”

  恶魔的话语引诱人犯罪堕落。

  地上散落的羽毛,变成黑色,失去代表天使的纯洁干净。

 


  “晚安,赤司。”

  “晚安,征十郎。”

  一如既往的晚安语,但那是最后一次。

  “对不起,不能陪你们到最后。”

  这是最后一次温柔的歉语。

  “……”他笑着,流下眼泪。

  那一晚,神罚降临。

  风吹起每一片散落的羽毛 ,月光打落在上,弥补着失去的光辉。

  黑子哲也的身体,每一处都像是割裂一般,一片片的,碎落,凋落。逐渐破碎成片的身影,每个碎片都反射着月的光亮,就像是他作为天使时自身的存在一样。

  他的笑容消失在点点星光之中,最后一刻,他的笑容定格在双子心里。

  双子手里紧拽着唯一没有一同离去消散的羽毛,那是一根全黑的,象征堕天使的黑羽。


  “撒旦大人,时间到了。”

  房门外,侍者叫喊到,但一直没有等待到答复。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再喊多一遍时,一旁传来轻笑。

  “他一时半会不会出来的,麻烦你了~”

  “预预预言者大人,怎么会在这!那个……撒旦大人他……”

  玲央用手指抵在唇前,示意不要那么惊讶,他的动作带动了弯角上的配饰,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唯有今天就放过他吧,小征在想念着他。”

  玲央抚上把手,又独自说到“已经800年了,无论多久都不会放弃。”

  “那个……预言者大人?”侍者听不懂他的话,歪了歪头。

  “啊,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约定,还没有实现而已。”

  他笑了笑,让侍者去准备,而自己推开门,走进赤司的房内。

  房间内,银月的光辉洒落,覆盖在沉睡的大地上,从窗户透入。站在窗边的他被浅浅的月光包围,却模糊了赤司征十郎的影。他看着落了一地的柔和,却找不回那晚洒落的碎片反射出的温柔。杵在窗边的他,不知又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

  房间正中的玻璃器皿中,黑羽正吸收着月光,悬浮着。

  “又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了,撒旦陛下。”

  “晚上好,实渕阁下。”

  “晚上好,玲央。”

  闻声后,他转过身来,背对月光 ,脸上单只异瞳内有金色流动。

  啊啦,又落泪了。

  “还没有准备好吗,庆典要开始了。”

  今天可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魔界之主的重生日,每百年都如此热闹。但,对于赤司征十郎来说,这个日子,未曾完整。

  看着眼前的人,很难想象是当初的双子,那一个非童话般美好故事的后续,至今都还没有结局。

  【赤司征十郎,必定会等回重要的命中注定的人。】我曾在他面前这样预言到,这个故事暂且的结局。

  【是吗,希望到时候我还能以原来的样子见到他,不,是他们。】

  那么,我就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遵守约定,保护他们好了。

  “走了,典礼应该开始了。”

  “嗯~就等撒旦陛下的到场。”

  玲央走到门前,看见赤司依旧站在黑羽旁,把手请放在玻璃罩上,轻轻说道。

  “我们会一直等着。”

  “等着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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